怀念父亲
在回京的高铁上,望着西下的夕阳,我深深的怀念我天堂里的父亲。
父亲离开我们快十个年头了,他在我脑海中的形象变得有些模糊。因为没有父亲年轻时的照片,记忆中的父亲是一个少有笑容的农村老人,皱纹爬满了额头,生活的重压让他的背驼得很深。
父亲生于战火纷飞的上世纪二十年代初,虽然我的祖上曾经是远近闻名的望族,但到我父亲出生时家道已中落,加之兄弟姐妹众多,童年就是在艰难困苦中度过的,没有上过一天学,稍年长些就到别人家做长工养活自己补贴家用,很大年龄还没娶上媳妇。
因为没有上过学,加上天性憨厚,父亲是最本分的农民,似孚除了吃苦耐劳外没有太多别的优点,我小时候还常常羡慕别的孩子有个能干的父亲,青年时还会为自己父亲是文盲而羞愧,但就是这样一个父亲,用他粗笨的手和并不太宽厚的肩膀默默的承担着生活的压力,和母亲一起艰难的把我们八个兄弟姐妹拉扯长大。依稀还记得在我六七岁时,我们一家八九口人(那时候大姐已出家)住在一间祖屋里,阁楼上都得住人,夏天十分闷热。为了改善一点住房条件,家里决定建三间土坯房,那个年代木材是十分稀缺的东西,价格也十分昂贵,父亲和大哥听说赣江下游初冬季节有时会有散了排的木料,于是不顾寒冷趟着冰冷的江水在激流中拦下粗木,回家后父亲高烧了很多天,差点把命都搭上。
等到我大学毕业能适当补贴家用后,年事已高的父亲本可以放下手中的粗活,但他依然耕种着责任田,在一次拔棉花杆扭伤了老腰,从自背更驼腰更弯,每次我回家探亲时看着他日益衰老的样子都很心酸,但父亲看到我回家他都很高兴,虽然他不太会言辞表达他对儿子的思念,但我返城时他眼角的泪水告诉我他多不舍得我离开。
母亲先于父亲离世三年多,母亲在世时,老俩口相互为伴,日子在农村老人中还算可以,不至于再为日常的小花销发愁,而且偶尔还可以在乡邻亲戚面前夸夸他们远在北京做医生的儿子,我知道那是他们一生最大的荣耀(请允许他们那点心境)。母亲去世后,父亲的日常生活由大哥大嫂照顾,虽然大哥大嫂都很孝顺,但毕竟是两代人,父亲的寂寞可想而知,我偶尔打电话回去都会让他老泪纵横,那风烛残年的境况至今还让我悲伤不已。
十年前的一天晚上,大哥突然打电话给我说父亲早上摔了一跤,上午还没什么大碍,自己躺在床上休息,大嫂给他送午饭时他说不想吃,晚上再吃,可是下午就不醒人事,叫来乡医查看告诉我大哥准备后事。父亲就这样平静的离开了,没留下任何遗言就永久的离开了。等我回到老家看他时,他的面容是安详的。是啊!他这一辈子太艰辛了,是该好好的歇歇!
十年过去了,敬爱的父亲您在那边还好吧!我们兄弟姐妹都永远的怀念您!
2016年6月18日
作者介绍:
曹向戎,男,汉族,1968,10月21日出生于江西省九江市庐山市,籍贯江西省庐山市(原星子县),1992年8月参加工作,博士学位,博士学历,国家心血管疾病临床研究中心,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安贞医院心脏外科,主任医师。